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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豆腐很出名,因為有很好的地下水。地面水和地下水是相通的,不可能地面水汙濁,地下水卻保持乾淨。一個城市現代化之後,難免會帶來一些污染,京都也經歷過一段缺乏環保意識、隨意排放廢水的時期(據說京都有名的友禪染以前也會在鴨川染洗,但為了環境保護,已在70年代被禁止),幸好現在已經改善,所以我們看到的這些河川,才會如此宜人,也使京都成為一個「水」的城市。

 

河川是人類文明的起源,人有百分之七十是水組成的,不曉得是否因為如此,人都有種親近水的渴求。

 

只是台灣大大小小的水道被污染的這般嚴重,要不然就是覺得水是交通的阻礙,眼不見為淨,水道不寬的索性把它遮蓋起來,成為停車場,所以城市裡難得看到幾個水道。京都就不一樣,不說白川或哲學之道的白川疏水,連南禪寺附近的水溝,都清潔的像一股清泉。

 

在台灣會看到的河川大都是大河,蓋不掉的,常常也成為縣市的交界,所以往郊區移動時才會看到。

 

偶爾看到一條,但真的只能叫它水溝,在桃園八德介壽路的民宅間就看到這樣一條溝,不窄,卻任由髒污浮油凝結般停駐在上面,每每看了都叫人感嘆和心酸。

 

事實上一個美好的城市,對我來講,是缺不了水這個要素的,也或者說水是一個美好城市的指標吧!

 

不過維繫乾淨的水,是需要不斷的努力的,所以京都市政府每年都會進行地下水質的檢測,不能壞了京都好水這個招牌。

 

賀茂川和高野川在下鴨這個地方匯流,匯流之後名字就改稱鴨川,這個我們所熟知,流貫京都東側,也是京都最重要的河川。

 

京都古依中國的風水學說而建,左青龍、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鴨川就是這條青龍,鎮守著京都的東方。

 

也因此一開始京都都是在鴨川的西側發展的,鴨川以東,也就是洛東,並不像今天這般的超人氣,來京都必去的清水寺便在這邊。

 

一條河川如果乾淨,人自然就會被吸引過去,所以鴨川其實看不到特別的親水設施,但當地人或觀光客總是有辦法在此自得其樂。

 

兩邊的河堤,常常是大家閒坐聊天的好去處,或是帶著便當到這邊野餐,或是什麼都不做只是放空都好。夏季限定的納涼床,它的價位就像它的高度一般,可望而不可及,但河堤卻提供了免費且不遜色的好去所。

 

有些路段是適合騎腳踏車的,夏天時迎著川畔隨風搖曳的柳樹最是宜人。

 

有些河段甚淺,像出柳町這邊,每每看到都好想下去泡泡腳。

 

據知很多學校也會利用鴨川進行自然生態觀察,或是進行河川清理,甚至暑假作業可能就是鴨川的報告,從生態、文化、防洪各個角度切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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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引用自http://homepage.mac.com/relham/Kyoto/

 

鴨川就是這樣ㄧ個隨時對大家開放的教育場所,生長在這塊土地的孩子從小就被教育這條河川和自己的關聯,去親近她去保育她,環保和鄉土教育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嘛!

 

在網路上還看過,有幾名上班族,身上還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一手提著公事包,一手拖著充氣橡皮艇,西裝褲管濕了也不以為意,就自顧自的在鴨川上玩起飄飄樂來。真是佩服,卻也是羨慕他們的怡然自得。

 

不過鴨川在平安時代並不像今天這樣,它常常是行刑的地方,或者丟棄屍體的地方,也有人在這邊丟下落書(諷諭當時政治或社會的文章),感覺肅殺之氣很重,實在不可同日而語。

 

鴨川以前氾濫嚴重,所以周邊並不適於居住,早期會住在這邊大都是身分比較低下的人。歌舞伎的創始者出雲阿國,便是在這樣的地方發跡的,她在四条河原搭了戲台表演而闖出名號,所以後來這邊也興建了日本最早的劇院南座,成為表演歌舞伎的專門場所,一旁還立有阿國的塑像讓人緬懷當年的光景。四条通是京都最熱鬧的街道,也是往八坂神社的參道之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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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五条大橋則是日本的悲劇英雄義經和後來成為他的家臣的弁慶相遇打鬥的地方。據知真正的五条大橋是現今的松原橋(往東就是舊時往清水寺的重要參道),但五条之名後來被拓寬新建的大橋所取用,一旁也立有義經和弁慶的卡通版塑像。

 

日本很多的建築尾端都會有擬寶珠(像蔥花造型),京都的幾個橋樑也是,但其中整體造型最有古意的當屬三条大橋。為了承受大量的車潮人潮,主體都已是鋼筋水泥,但套件和造形卻是古典的,聽說有部分的擬寶珠還是豐臣秀吉改建時留下來的。

 

鴨川在日本是歸屬於淀川水系(一級河川,國家層級)的一部份。

 

鞍馬川、貴船川、賀茂川、高野川、鴨川、高瀨川、保津川、桂川、宇治川這些京都的美麗河川最後往下奔流交匯,竟然都到了大阪的淀川(大阪知名的夏季祭典天神祭便是在這條河上舉行),並且由大阪灣出海。

 

ㄧ個流經這麼廣大水域的水系,最後卻堅持著要乾淨出海,感覺就像是一個浩大的工程般偉大,也為了達成這樣看似不可能的任務,他們還建立了所謂的水質發生變異時的緊急聯絡網,來即時抓出元兇、改善河川的狀況。

 

 

也因此更讓人覺得維護一條河川絕對不能只顧頭不顧尾,或顧尾不顧頭。現在這些河川全部歸為國家層級,由國家統籌管理,日本人對環境的用心和大角度由此可見。

 

朋友表示他曾看過ㄧ本書,其中有一篇抨擊鴨川的整治很失敗,這作者可能廣結善緣,為他推薦的人還不少,但光此一觀點就令人覺得偏頗(當然或許我對京都也有我的偏見吧!)。他說鴨川整建後環境變得變得不夠天然,包括河床鋪上石礫,沿岸太人工,許多水泥河堤,生物種類不如以往多。

 

若要說人工,台灣的河川整治才真的是如此(這當然沒有絕對的好或不好),兩旁完全是水泥護岸,搭建的親水空間也都是水泥的,並貼上多彩的磁磚,天然點的也只是以木料搭建平台做些平衡而已。

 

鴨川的生物種類減少,這我絕對是相信的,但這樣一個流經大城市的河川,我不曉得他是否用錯標準來檢視他,她可不是郊外深山的河流,她必須兼顧生態、防洪、清潔、親民的種種考量,所以能整治成這樣,至少從觀光客和當地居民的心中,就已經證明了一切。

 

 

註:1.日本除了有以鴨川為名的樂團,之前還推出了一部電影『鴨川荷爾蒙』,小說改編,作者就是寫「鹿男」那位。跟其他以京都為拍攝地點的片子比起來,這部感覺還蠻吸引人的,可惜還沒機會看到。http://www.horumo.jp/index.html

     2.這個網站收集了鴨川上各個橋樑的照片(網址開頭很怪,並沒有打錯)。http://wwwwwwwwwwwwwwwwwwwwwww.web.fc2.com/kyouto/kamogawa/index.htm

     3.京都鴨川納涼床協同組合http://www.kyoto-yuk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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